23 · 06 · 10 号刊 第 36 期
诸位，见信好！
本期选文《宽容的悖论》探讨了波普尔的宽容悖论及其与网络舆论环境的关联；选文《关于饥荒：原因、方式及其影响》指出了在古代农耕社会相较于游牧社会遭受了更多的饥荒，并由此探讨了其这一情况产生的原因、方式以及对文明的影响；选文《贝聿铭设计的卢浮宫金字塔和其他 5 座博物馆》介绍了著名华裔建筑师贝聿铭的生平，细数了他参与设计建造的 6 座博物馆。
希望有所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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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的悖论
→ 原文链接： The Paradox of Tolerance — Mark Manson / Blog
早在 1940 年代，哲学家卡尔·波普尔（Karl Popper）就提出了一种叫做「宽容悖论」的东西。它是这样的：
如果每个人都容忍每一个想法，那么不容忍的想法将会出现。宽容的人会容忍这种不容忍，而不宽容的人不会容忍容忍的人。最终，不容忍的人将接管并创造一个不容忍的社会。因此，波普尔说，要维护一个宽容的社会，宽容者必须不容忍不宽容……这是一个悖论。
波普尔提出了「宽容悖论」来解释为什么德国的公众都是好人，却允许希特勒上台并犯下如此多的暴行。从那时起，宽容悖论就流传了下来，偶尔还会成为社会正义讨论中的一个话题。他们的想法是，对别人来说，成为一坨屎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们也是一坨屎。
但问题是，大多数时候，「宽容」和「不宽容」的定义并不十分清楚。如果一个喜剧演员在 2005 年开了一个关于同性恋的玩笑，那是不宽容吗？如果一项科学研究发现 男女之间存在显著差异，这是不宽容吗？如果一个真正有宗教信仰的人不想和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做朋友，这是不宽容吗？
就像大多数受希特勒启发的思想实验一样，当你没有一个如此明显的邪恶的人来联合起来反对时，它就不会真正起作用。因此，对不宽容的人的定义变得如此模糊和松散，甚至可能意味着「相信让我感觉不好的事情的人」。
同时，我们将看到，这并不是一个很有用的定义。
宽容需要不适感
波普尔推理的问题在于，它很快就会演变成一连串 愚蠢、自以为是的行为。
假设 B 认为 A 的行为是不宽容的，是对社会的威胁。然后，B 决定不容忍 A，把她当垃圾对待，这在道德上是正确的。
然后，C 走过，注意到 B 对 A 完全不宽容。然后，C 认为积极不宽容 B 在道德上是正确的。然后，D 走过，注意到 C 对 B 非常不宽容……
你可以看到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怀疑这种情况的真实性，我希望你能花几个小时在 Twitter 上看一看。
讽刺的是，为了实践宽容，你必须愿意忍受那些让你心烦意乱或让你不舒服的事情。
然而，如果你接受的道德准则是任何人都不应该感到不安或不舒服，那么你就不可能容忍任何形式的宽容。
关于饥荒：原因、方式及其影响
农业社会经历饥荒的原因有很多，包括治理不善、战争和天气。
→ 原文链接： On Famines: why and how they happen. To who? — Eleanor Konik / Blog / 2023-02-01
前段时间，Bret Devereaux 写了一篇非常棒的 关于古代军队如何处理后勤的系列文章，他在文章中指出，大多数军队都是以牺牲当地人口为代价来养活自己的。我还没有意识到古代军队的「觅食」会对当地农民造成多大的伤害，而且，我不知怎么地没有把「饥荒」的概念与人类活动联系起来。
主要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除了在奇幻小说中，它很少出现，即使有，通常也是一句一次性的台词，用来惩罚一个邪恶的君主，或者为一个勇敢的主角提供背景压力。
鉴于这种情况，我倾向于认为饥荒是由恶劣的天气、枯萎病等引起的。当然，糟糕的领导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保存、储存和重新分配食物是政府的关键职能——但在这篇文章之前，我并没有真正将战争与饥荒联系起来。不过，现在他提到了这一点，这就说得通了，我想了解更多，所以我深入探究并学习了很多东西，这些与我长期以来一直在思考的一本书的想法有非常强的关联性，有关于在一个奇异的原始星球上生存。
经受了饥荒的是哪些人？
首先，我想解决我在我早年成年期间持有的另一个误解：农耕社群比游牧社群有着更稳定的食品供应的想法。在成长过程中，我认为农业的整个重点是食品供过于求，而游牧社群过着非常贫困的生活。我认为农业使人们不太可能经历饥荒。
事实证明这是错误的，至少从我读过的研究来看是这样。2014 年，J. Colette Berbesque、Frank W. Marlowe、Peter Shaw 和 Peter Thompson 发表了一篇伟大的论文，题为 《游牧社群比农耕社群更少经受饥荒》，这篇论文解释说，尽管大多数文献都提及我们的前农业祖先经历了「盛宴或饥荒（feast or famine）」的情况，但直到最近才有人真正去研究这一假设……在游牧社群，饥荒是非常罕见的。尤其是居住在相对富饶的栖息地的游牧社群；也就是说，我们可能不应该把对意大利半岛上游牧社群的理解建立在沙漠居民或北极地区勉强度日的社群的基础上。
这项研究的重点有几个：为什么西方饮食会增加肥胖水平，探究所谓的节俭型基因，以及为什么间歇性断食可能实际上并不是模仿早期人类祖先的生活方式。它还涉及到一些有趣的边缘栖息地的文化适应。但我最大的收获是，在游牧社群中，有相当充分的数据表明，饥荒在恶劣的气候中更常见——总的来说，游牧社群比类似环境下的人类所经历的饥荒要少。
我认为，部分原因是游牧社群往往更灵活。如果发生洪水，他们通常可以离开。如果蝗虫破坏了当地所有的草场，他们就会从吃野生谷物转向吃蝗虫。这也有助于觅食者更倾向生活在更小的群体中；人口密度是农业的真正优势，因为耕地的承载能力更高，但当出现问题时，问题就会变得非常严重，而且难以恢复，因为 更多的人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资源。此外，有时为了支持农业而做出的选择（例如农药）使人们很难转向其他获取食物的方法（例如，吃蝗虫，它们可能因为喷洒了杀虫剂而变得有毒）。
然而，如果一支军队从一个养着十个孩子的麦农那里掠夺了一年的粮食供应，他们就会在某种程度上陷入困境，而一个两口之家的游牧社群在面对军队时就不会这样。当然，代价是 农民可以支持更多的人口，并且更有效地收集热量；但这更像是「盛宴或饥荒」的循环。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数字倾向于「盛宴」。
但关于农耕的事情是，它常常导向「文明」，也就是说社会等级制度，也就是说有一群人脱离了「生产食物」的工作，还有就是政府。通常保存农产品盈余的并不是农民，而是政府，无论是军事君主制还是神权君主制，或者其他形式。撇开原始社会、畜牧社会和农业社会里哪个更容易发生战争的问题，总体来说是反直觉的，农民——真正创造粮食盈余的人——往往是受饥荒影响最严重的群体。
尽管事实证明， 用土豆代替小麦是避免最坏情况的好方法，因为土豆更容易隐藏，更难以被大量军队摧毁，也更难以征税。它们很好……至少在枯萎病爆发之前。
大部分的农民
让我们以埃塞俄比亚为例：1984 年发生在埃塞俄比亚的饥荒是惨绝人寰而又引人瞩目，其中缘由繁多，政府腐败和自然因素的恶劣结合，使得有近 50 万人死亡。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人口是自给自足的农民，他们要么种植庄稼，要么饲养牲畜。有两个雨季：冬季（2 至 5 月）和冬季（6 至 9 月）。收成则主要在 11 月。
但是，如果农民不保留自己的粮食盈余，收成会怎么样呢？当然，一部分会被征税，但大部分会在市场上销售，剩余部分则转化为货币——理论上可以用于日后需要时购买食物，降低储存的（不可忽略的）成本。
储存是困难和有风险的——还记得那个石油价格跌破谷底、价值变成负数的时刻吗？这要归因于运输成本和存储成本。对于谷物和肉类，你还要担心腐败、仓储、盗窃等问题。相对于这些商品，钱通常更容易保存，因为对于老鼠来说它不太吸引人，且质量相对较轻。
但是，如果税收太高，或者有一群没有耕地的饥饿的退役士兵，或者发生了严重的干旱，或者由于地区动荡而导致价格上涨，或者富人因为担心而购买了大量不必要的食物从而推高了价格，或者贸易受到限制，或者负责储备粮食以在需要时重新分配的机构履行职责……
或者以上所有的随机组合……
就会爆发一场危机。
也就是说，早期的饥荒发生在货币出现之前，其中至少一个例子可能是导致我目前对奶酪喜爱的原因。自从怀孕以来，我一直非常渴望大量的乳制品——比如披萨和牛奶等等——我猜测这是因为我的身体当前需要大量的钙质。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孕妇无法通过乳制品获得钙，因为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成年人类是无法消化乳糖的。事实上，现代人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不耐乳糖的。科学家们认为，乳糖耐受基因在整个人群（主要是欧洲和中东）中传播，因为这是一个直接的生存优势——牛奶=更好的营养=更多的孩子。但事实证明，乳糖耐受基因的传播不仅仅是一个小优势在人群中正常传播的问题： 一项新研究表明，饥荒和疾病与乳糖耐受性的普及率的大幅上升相关，很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会加剧乳糖不耐受的影响，从而导致在饥荒时期绝望地靠牛奶充饥却乳糖不耐受的人死亡，而牛奶和奶酪中的营养成分是生与死的区别。
贝聿铭设计的卢浮宫金字塔和其他 5 座博物馆
→ 原文链接： The Louvre Pyramid and 5 Other Museums Designed by I. M. Pei — Isla Phillips-Ewen / DailyArt Magazine / 2023-06-08
贝聿铭 / 卢浮宫金字塔 / 1988 年 / 法国巴黎卢浮宫博物馆 / 摄影：Benh Lieu Song
贝聿铭（Ieoh Ming Pei，1917-2019），是享誉世界的美籍华裔现代主义建筑师。令艺术史爱好者兴奋的是，贝聿铭的许多建筑都是艺术博物馆。这意味着你可以在同一个地方参观建筑和艺术品！他所设计的文化机构反映了其中所含物品的传承，与所在城市的建筑风格融为一体，也都彰显了贝聿铭的独特个性。
贝聿铭在国家美术馆东楼中庭 / 1978 年 / 美国 华盛顿 国家美术馆 / 画廊档案馆： Dennis Brack
在他的一生中，贝聿铭赢得了所有最重要的奖项：例如，普利兹克建筑奖——通常被称为「建筑界的诺贝尔奖」。他出生在中国，在香港和上海长大，成年后在美国生活。贝聿铭于2019年5月去世，享年 102 岁，育有 3 个子女、7 个孙辈和 5 个曾孙辈。
1. 华盛顿的国家美术馆东楼
1948 年，贝聿铭开始了他在纽约 韦布纳普建筑事务所 的建筑师生涯。然后在 50 年代，他创建了他的第一个艺术博物馆。这位建筑师和他的团队设计了华盛顿特区国家美术馆的东馆。现代主义的设计清楚地表明了当代艺术品的收藏。此外，选择田纳西州的粉红色大理石，这些大理石来自为西部建筑提供的同一采石场，使其成为自然的补充。
贝聿铭 / 国家美术馆东楼中庭 / 1978 年 / 美国 华盛顿 / 画廊档案馆
东楼的中庭 / 于 1993 年展出巴恩斯基金会的《伟大的法国绘画：印象派、后印象派和早期现代》展览时拍摄 / 美国 华盛顿特区 国家美术馆 / 画廊档案馆
2. 卢浮宫金字塔
1981 年，法国总统选择贝聿铭加入 卢浮宫 的翻新团队。起初，庭院中的金字塔建筑因与新古典主义建筑形成鲜明对比而受到批评。然而，今天，它是巴黎最具标志性的旅游景点之一。
贝聿铭 / 卢浮宫金字塔 / 1988 年 / 法国巴黎卢浮宫博物馆 / 建筑师杂志
3. 京都美穗美术馆
建于 1990 年代的日本京都 美穗博物馆 收藏了亚洲和西方古董的私人收藏。博物馆的大约四分之三是从一座山上雕刻而成的。贝聿铭使用了他在卢浮宫使用的米色法国石灰岩，大玻璃钢屋顶也很相似！
贝聿铭 / 美穗博物馆的内部风格 / 1997 年 / 日本甲贺 / 建筑日报
贝聿铭 / 美穗博物馆鸟瞰图 / 1997 年 / 日本甲贺 / 建筑日报
4. 卢森堡的当代艺术博物馆
卢森堡当代艺术博物馆，俗称 Mudam，于 2006 年建成。在开放的第一年，参观人数就超过了 11.5 万人，创造了历史新高！
贝聿铭 / 卢森堡当代艺术博物馆 / 卢森堡 / 摄影：克里斯蒂安·阿斯曼 / Mudam
贝聿铭 / 卢森堡当代艺术博物馆 / 2006 / 卢森堡 / 摄影：雷米维拉吉 / 纽约时报
5. 中国的苏州博物馆
贝聿铭的祖籍可上溯至明朝，当时他的家族靠草药发家致富，并加入了士大夫的行列。苏州的花园别墅是这个阶层的传统休养地，因此给了贝聿铭很多成长的灵感。和 Mudam 一样，苏州博物馆也于 2006 年开馆。
贝聿铭 / 苏州博物馆外景 / 2006 年 / 中国 苏州 / Architizer
6. 多哈的伊斯兰艺术博物馆
91 岁高龄的贝聿铭被劝说复出，着手设计 伊斯兰艺术博物馆。这座壮观的博物馆坐落在一个人工岛上，距离多哈滨海大道 195 英尺，背景是一个 64 英亩的公园。它的设计基于对伊斯兰建筑风格和文化的深入研究。贝聿铭考察了世界各地的 清真寺，特别受到 13 世纪开罗艾哈迈德·伊本·图伦清真寺（Ahmad Ibn Tulun Mosque）的沐浴喷泉（sabil）的简单设计和灯光的启发。
贝聿铭 / 伊斯兰艺术博物馆 / 2008 年 / 卡塔尔 多哈 / Quaterliving
贝聿铭 / 伊斯兰艺术博物馆 / 2008 年 / 卡塔尔 多哈 / 博物馆网站
贝聿铭 / 伊斯兰艺术博物馆的拱门 / 2008 年 / 卡塔尔 多哈 / e-architec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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